马志娟四十载天上人间大文坊征文专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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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志娟，新疆奇台人，昌吉州作家协会会员，奇台县作家协会会员。年初起在《回族文学》、《昌吉日报》发表文章。年11月26日创建文学原创订阅号“千里婵娟浪漫奇台”，陆续在本平台及“小疆有话说”、“咱们村”、“作家联盟”、“奇奇网事”、“文艺奇台”等发表诗歌散文一百余篇。

四十载天上人间

夜深人静，当我在万籁俱寂中写下这个标题的时候，脑中不由得浮现出唐朝诗人崔颢《黄鹤楼》中的名句“黄鹤一去不复返，白云千载空悠悠”。那诗中的黄鹤，多么像我们手中的时光，蓦然回首间，才发现四十载倏忽已逝，四十年前后，天上人间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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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年前，我七岁，刚上小学一年级。那时候家里经济条件差，记得我上学第一天，背的是妈妈手缝的花格子书包，装了两个本子一只铅笔一块橡皮，还有一块馍馍。那时上学在生产队里，一排土房子做教室，两个土墩子上搭一块木板就是课桌，小板凳自带。

上小学三年级开始，要到3公里以外的桥子村去上，那时上学都是走路去，冬天天亮得晚，妈妈总是摸黑起床给我们做早饭，我们吃了热腾腾的早饭出门时，天才蒙蒙亮。走到学校时，往往一身汗，外面呵气成冰，而我们怕迟到的学生却往往头上冒着热气，惹得路人发笑。

那时候最常用的交通工具是毛驴车，快到过年的时候，爸爸会套上驴车，妈妈给车上铺了毡，放了大皮袄，我和弟弟被安排钻进皮袄里，怀着无限的憧憬，跟着爸爸上街办年货去。当时最开心的事是能享受一年中仅有的买零食的机会，还可以下馆子，就算是吃个炒面，也觉得是莫大的享受。

那时候能吃饱饭了，但吃得很单调，早晨一般是稀饭馍馍凉拌菜，下午就是一顿拉条子，一般都是素的，逢年过节才能吃到肉。那时候家里可以养猪了，每年腊月二十四宰猪的日子，基本上家里是一片欢腾。记得那时除夕夜里吃红烧肉炖粉条，就是生活大改善了，而每一次我和爸爸弟妹都已经大快朵颐了，妈妈却在厨房磨磨蹭蹭不上桌，爸爸总是叫我们喊妈妈来吃，妈妈说着“来了来了，你们先吃，我不爱吃肉”，再揉揉面或者炉子里加点煤，洗了手才来，往往我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，妈妈却捡起桌子上我们啃得不干净的骨头再啃啃，吃两筷子，却又去给我们下面了。

长大了我才明白，妈妈不是不爱吃肉，而是肉少，舍不得吃，省下让我们多吃一点。后来在我上高中二年级的时候，妈妈因胆结石做了胆囊切除手术，虽然那时家里条件已经好了，可以经常吃肉了，但妈妈因胆管总发炎，却真的不能吃肉了，这成为我毕生的一件憾事，一件心酸往事。

那会儿住的是土坯房，房子是父亲和母亲亲手和泥脱土块，请了村里的乡亲们来帮忙盖的，屋顶前低后高，盖房子时依次上担子（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字，总之相当于现在楼房的梁）、檩子、椽子、苇帘子、麦草、房泥。

盖房子是个技术活，村里不管谁家盖房子，都会请个大工来砌墙、吊线、立木，还会请些亲戚朋友熟人来帮忙。大工要给工钱，帮工则只需给还工即可。盖房子的工地上不许小孩子靠近，但好奇心强的我，偷偷站在不太显眼的地方观看。那时，我非常惊奇于那些工匠的技艺。

印象最深刻的是砌墙。现在砌墙，如果是砖混结构的，砖与砖之间是用水泥来做粘合剂的，那时用的是坐泥。经过充分搅拌的泥被帮工们一锨一锨铲起端到墙根，墙矮的时候，直接把泥倒在正在砌的半截墙上，随着墙慢慢升高，站在地上扬起铁锨够不到墙头的时候，就会有专门接锨的男人上墙去，那人侧身站在正在砌的墙上，下面端锨的帮工端了盛满泥巴的锨过来，选择合适的角度，突然发力，将装满泥的铁锨稳稳地平抛上墙去，墙上站着接锨的男人一伸手，稳稳当当地接住飞到面前的铁锨把，把泥倒在墙上，再弯腰把空锨递下来，下面的男人再铲泥、撂锨，循环往复。

那接锨的男人，简直就像有魔法一样，随意一伸手，那铁锨像是有灵性似的，好像是自动就飞到了那人的手上，现在回忆起来，觉得简直就像哈利波特骑扫帚一样的又自然又神奇。那时我常常在想，他们咋那么能呢？那铁锨也就是个勺儿锨，那泥怎么就撒不出来呢？当然偶尔接得不好或者撂得角度不好的时候也会有，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，连泥带锨会从空中降落，一大坨稀泥在地上，形成一个耻辱的印记，接锨的和撂锨的男人会相互埋怨，而同伴也会炫耀似得操作得更稳当并大声笑话他们，院里院外墙上墙下欢声笑语一片。

那时我们穿得很简单，一年两季衣裳，春秋和冬季的外衣是同样的，就是冬天会在外衣下面加棉袄，夏天会好一些，短袖的衬衣会有几件换着穿。记得我上小学二年级时，我三姑给我买了一条白底雪青色花的连衣裙，在同学们羡慕的目光中整整美了一个夏天，这就算是很奢侈的了。

那时大人的衣服常常是有补丁的，我们长得快，没等到穿烂就小得不能穿了，妈妈就给弟妹接班了。妈妈心灵手巧，我们小时候的衣服都是父母一起照着书裁剪，由妈妈动手缝的，因此衣服还是挺长面子的，但生活毕竟艰难，也有遮不住羞的时候。

记得我小学二年级时，一天下午班主任忽然来家访，不懂事的我蹦蹦跳跳地冲进家门给母亲报信时，年轻的女老师已经随后走进了屋门。那时妈妈正在给我们缝被子，棉絮因为盖了多年，棉花都成一团一团的了，需要用手撕开、摊平，用针线引，妈妈正在做这个工作，手陷在烂棉花堆里，头发上沾上了乱飞的小棉絮，看到老师进来，爱面子的妈妈涨红了脸，慌慌张张地跳下炕来，窘迫地不知说什么好。时隔近四十年，直到今天我依然清晰地记得妈妈当时被人看到寒酸生活的难堪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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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过四十年的发展，今天我们的生活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！

先说穿衣吧！我上高中的时候，听到已经工作的表哥说每到换季的时候要添置两套新衣服，觉得好奢侈，但是现在呢？淘宝、唯品会、